第(2/3)页 他的性子如火,二弟就如冰。 只是这冰,太无情了,无情到好似他就是个局外人,就是个对弈者。 高明的弈者,无论被吃了多少子,也不会心有波动,而是会去尝试着洞察,尝试着翻盘。 然而这不是下棋,二弟竟还是如此无动于衷,唐恨无法理解。 只不过,今后两人却要同舟共济了。 大兴古城,危险无比,怕不是就会成了两人的葬身之地了。 二弟性情如此冷漠...未必不是好事。 唐恨正想着,却忽地听到了唐守诧异的喊声,这喊声里竟是满满的激动,唐恨从没听过二弟如此的情绪激动,他急忙起身,冲出了大门。 门外,白发老者正立在门前,二弟跪倒在老者面前,嚎啕不已。 二弟身侧还跪着个中年美妇,美妇乃是家中老四,名为唐颜,因为不详而被休回娘家。唐颜身侧,却还站着个痴痴傻傻的白发女孩,一脸木然地瞪着眼睛。 唐恨扫过场景,虎目含泪,怔怔地看着那老者,然后也跪了过去,喊道:“爹!!!!” 无论是什么打消了父亲的死志,这对做儿子的来说,都是一件好事! 回来就好,回来...就好啊。 ... ... 次日。 安国公一家三十四人,戴着枷锁,被驱赶着,出了皇城,除了几个主心骨外,这行人里非老即幼,都是被挑挑拣拣了剩下的。 为了让这一家子“安稳”地被流放到大兴古城,刑部特意安排了六十名衙役护送。 可谁都知道,这路途遥远,半道凶险,能否抵达,也是未知之数。 皇宫里... 冷宫萧瑟。 珍妃知道,今天就是举家被流放的日子,她黯然地垂着头,忽地...那无神的目光化出了一抹狠厉和冰冷。 她警惕地看了眼庭院,这庭院深深,除却送饭的宫女,便不可能有人再来这晦气之地。 她这才转身走到一旁的百宝架前,从暗层里抽出一份古册。 十九年前,她秘让死士探寻古墓,得到了这本古册,据说古册是被捧在一个棺墓的死尸手里。 那死尸红衣白发,诡异无常。 而册上字字竟皆以鲜血书成,内容更是匪夷所思。 此处取回后,曾流转过四妹唐颜之手。 唐颜嫁入夫家后,于十年前诞下一女娃,女娃天生白发,痴痴呆呆,而唐颜竟也是因不详之名,而被夫家休了,连同女儿一起送返了唐家,这次就连舞乐司都对母女俩没兴趣,而没挑中她们,并任由她们发配边疆。 毫无疑问,这是一门魔功,而且还未必是系统的魔功,唐颜正是因为接触了这本魔功这糟了祸患。 没人知道修炼了会如何。 珍妃心如死灰,而仇恨则于这灰烬里死灰复燃,成了今后唯一活下去的理由。 既然如此,那就练吧。 她出神地看着古册,轻声道:“爹,是女儿无用,辜负了您的教导,只是...从今往后,女儿要以自己的方式来为我唐家报仇!” 说罢,她停顿片刻,正式翻开古册。 古册的第一页,用黑红且早已干涸的血写了四个大字————兰花宝典。 ... ... 从皇都到北地的大兴古城,步行需要足足半年时间。 这半年时间对于白山来说,并不算长,在深渊那无尽地奔跑中,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耐心。 那一日,他盗了灵矿后,便将玉真、夜姑、白妙婵安顿好了。 三女修行进度本就差不多,有了足够的灵矿,完全可以在狭窄的石屋里模拟出各种等级的灵气之地,从而修炼。 修炼之路漫长,尤其是从灵婴境开始。 就算是有着白妙婵配置的各种灵药辅助,想要突破灵婴境初期也需要五十年以上的时间。 玉真公主,夜姑是准备安心修炼了。 白妙婵也需要抓紧时间恢复到显神境,然后才能分出帝曦和帝晚。 而趁着三女修炼的这段时间里,白山则是带着白花外出,一路探索,通过死人脑海里的记忆来获得这个世界的信息。 显然,这个世界并不如世人所知的那般“肤浅”,这个世界有着远超之前规模的宗门,还有着更复杂,更危险的局面,深渊缝隙的出现似乎也更频繁了。 白山对与小浪货与小姐的重逢甚至还抱着一丝期待,因为他绝不相信小梅姑娘死了。 正因如此,白山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对这些是两眼一抹黑,完全不知危险在哪儿,又有哪般的敌人。 他若是贸然将白花放到一处林子,怕不是没多久就会被发现,继而引来麻烦。 而那一天,他刚好看到了上吊自杀的安国公,从安国公的记忆里,他获得了两个很重要的要素。 第一,安国公是个孤寡老人,老伴上吊了,而且受了沉重打击,又将被流放到大兴古城,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,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。 第二,大兴古城在极北之地,濒临无尽山,而这无尽山就是森林的海洋,无边无际,浩瀚无垠。白花若是到了这无尽山,那简直如走蛟入海,从此化龙,大有可图。 所以,虽说安国公是个老头子,但白山并不介意化作他的模样,然后用这老头子的身份融入这世界。 因为,这实在是最好的身份了。 此时... 白山默然无言,低着头,白发从两鬓垂落,显得颓颓老矣,再不复昔日安国公气度,他戴着镣铐,神色麻木地走在前往大兴古城的路上。 镣铐的铁索撞击,叮叮当当响着。 而一旁的衙役则抓着配刀,不时喊着“快走,走快点”。 但这样的生活,比起当初在黄泉沟壑边奔跑已是轻松许多了。 时间一晃已是三个月过去了。 皇都是到了初春,但这荒芜路道上却是越发显出苦寒。 这一日,阳光忽地消失,铁灰色云层厚厚地汇聚在头顶。 路道两侧的荒山,光线黯淡,越发给人强烈的压迫感。 一声呼啸的阴冷山风后,雨滴子就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。 “避雨,避雨!!都快点!!”衙役吆喝着,然后率先冲向一旁的大树,然后翻找了一会儿,竟是找到了土窑子。 衙役们也不顾囚犯,顿时涌入,然后有人取出昨日刚好打来的野味儿,准备烧一锅热腾腾的肉汤。 唐颜搀扶着白发老者走到土窑子前,一册的唐恨看了眼窑洞里的衙役,便小心地搬了个石头,放在窑洞外边,道:“爹,您坐吧。” 顿时有个衙役厉声呵斥道:“找其他地方躲雨去,别堵着门!” 另一个衙役阴阳怪气道:“呵,可别以为自己还是大将军!逆党!” 这些衙役早就对漫长的旅途不耐烦了,而路这才走了一半。 唐恨瞳孔里生出一阵阴火,他霍然起来,却感到身后老者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。 第(2/3)页